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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05月26日

最香不过流水席

谭飞云

“流水的席,最美的味,至真的情。”没吃过农村流水席,不会深刻了解农村的风土人情。对于吃过的人们而言,只要有一次,这种美好而奇妙的记忆,就会永远停留在自己的舌尖、味蕾和灵魂深处,历久弥香,总是令人难以忘怀。

平常的某天,在家乡湘乡农村中某一户民宅院落里,张灯结彩,扎好的红色帐篷格外夺目,洋溢着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。帐篷下,男人们三五成群抽着烟,打着牌,谈天说地。女人们聚集一起,嗑着瓜子,抱着孩子,谈着家长里短,时不时发出阵阵欢笑声……另一边,系着围裙的人们进进出出,忙里忙外的张罗着宴席。大案板上整齐摆放的各色食材,锅里升腾起诱人的香气,早已在院落里萦绕,让现场的人们禁不住咽着口水……这就是农村流水席的场景。

农村流水席,对许多在农村生活过的“70后”来说,是童年美好而难忘的回忆。上世纪70年代,农村普遍较穷,食材极其有限,除了过年时能吃到些好吃的,就只能是村里有人结婚,跟着父母喝喜酒打牙祭了。

结婚办喜事是乡村最隆重的事。尤其是男方娶媳妇,哪怕家境不富有,也要倾尽全力把喜酒办得体面、风光些。亲朋好友,左邻右舍,纷纷送上祝福,也是主人办好喜酒的动力。宾客众多,场地有限,流水席便是必然。而办个流水席,在当时绝对不是一件容易的事。现在的农村,流水席有一条龙服务,主人只要准备好钱,提出要求和标准,其他的事,包括餐具、食材、配料、卫生等都不用管,非常方便省事。

酒席好不好,关键是厨师。主人家请的必定是当地远近闻名的大厨。虽说这大厨可能没"厨师证"之类的身份证明,但是他做菜的味道和风格,早已口碑相传,征服无数人味蕾,也让即将赴宴的人们期待满满。请好了大厨,酒席便有了总指挥。步骤和流程,人员分工,大厨早已驾轻就熟,安排相关人员按部就班,分工负责,把事情办得妥妥帖帖。搭棚子,砌炉灶,架案板,一个露天厨房不用一小时就建好了。

那时候,农村酒席的菜肴主材有几个基本大件是不可少的:鸡、鸭、鱼、猪肉。所以主家都会准备很多,一般都会把自家喂养了一年的猪杀了待客。农村人家里都会散养一些鸡鸭,平时是舍不得吃的,可到这个时候就会大方地拿出来,刚刚还活蹦乱跳的鸡鸭这时候都将变成美味。办一次酒席,需用几百个碗盘、几十套桌椅,所以,需把村里各家各户的碗盘和桌椅集中到一起。在那个年代,农村人那种互帮互助的美德表现得淋漓尽致。一切准备妥当后,时间也来到了吃喜酒的当日。露天厨房里,有人洗碗盘,有人择菜,有人切菜,有人配菜,有人烧火,有人盛菜装盘,有人端菜,大家都忙得不亦乐乎,累并快乐着,脸上也始终洋溢着开怀的笑容。

终于等来了开席的一刻。人们争先恐后抢座入席,都想吃第一轮,图个彩头。席面上,缺不了家乡的经典名菜,蛋卷、扣肉、炖鸡、红烧鱼……对于现在来说,简直是小菜一碟,不算什么。那时,大家生活都很窘困,这算是美味佳肴、饕餮大餐了。

时光荏苒,儿时乡村喜酒的场面已渐行渐远,而那热闹场面,那份快乐,那份乡情,让我念念不忘。父母和许多亲友居于农村,时不时接到喝喜酒的邀请。如果方便,我都会赴宴,因为,内心是向往的——吃的不只是酒席,更是去享受那快乐的氛围,还有那浓浓的乡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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