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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年06月03日

湘潭的雾

刘可伊

缕缕轻雾,静静地铺缀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,像一层薄薄的白纱悬在半空中,又像是一位丹青妙手,在调色盘里抓起一小撮白色粉末,慢慢地松开手,让其自然散落,那淡淡的颜色,调制得恰如其分。

雾中,江边的梧桐叶拼命拽住枝茎,不想离开,怎奈风力甚大,叶儿最终被风卷起,旋着圈儿落在江面。那雾轻轻地笼在江头,缥缥缈缈,如同蓬莱仙境。

太阳从云雾中露了个脸,斜射出第一缕晨曦。瞬间,江上一片悦目的金黄,折射出亮眼的光。古朴的大桥横卧大江之上,桥上车来车往,依稀可见。风里有嘤嘤鸟鸣、哗哗水声。

秋风瑟瑟,吹皱一池清水;秋雨潇潇,憔悴满塘莲荷。茫茫白雾里,只有深褐色的莲蓬和残损不齐的荷叶。荷叶的翠绿色变成了黄、褐、橙等相互晕染的色泽,边缘单薄残破,荷茎更是细柔干瘪,似乎已承受不了枯瘦的叶和蓬。季节的转换让人看着这一池的枯梗败叶,不由得心生伤感与慨叹……但是,我却分明看到了,那残荷间有小舟,小舟上有早起的挖藕人,迷蒙的雾中,满含着他们对一天工作的希冀。

站在屋檐下,只见露水满地。城市开始苏醒,街道人头攒动。晨雾消散是有动静的,它与孩子们的嬉笑声,小贩叫卖的吆喝声,锅碗瓢盆的碰撞声掺和在一起。粉条下锅,立刻掀起一场波澜。粉条在汤锅中翻腾,热水簇拥着粉条,腾腾雾气翻涌,不到片刻,老板麻利地用竹编漏勺将粉条捞出,浇上汤汁,加入肉末,撒上脆花生……当你还沉醉于老板娴熟流畅的动作时,那香味突然来袭,冲入鼻间,刺激味蕾,一点点漫溢全身,最终弥散在整条巷子里。

雾完全散了,随着明亮的阳光倏忽而逝,好像不曾来过。“甜酒,甜酒。”大喇叭从这头叫到那头,小贩踩着三轮车在街边吆喝着。我急忙跑下楼,阵阵酒香由远而近,格外诱人。有人急切地喊道:“等一下,等一下!”小贩听到了,立刻停下车,没等那个人走近,就熟练地把酒酿舀出来,盛在小瓷碗里,置于小碗柜上,在晨风中静候着每一位客人。

那轻盈曼妙的雾霭,宛如流动的浆液,悠悠地漫过湘江,飘到池边,落在街道上,停在人们的眉间发梢,融入一汤一面中,融入每一碗酒酿中,在袅袅升入天空后,将隐匿于婉约灵动的诗句里。

这湘潭的雾啊,怎一个“美”字了得!

(作者系市益智中学170班学生 指导老师:李文芳)

【老师点评】作者用清新诗意的文字,捕捉雾中之景、雾中之人:江边的梧桐叶、跨江的大桥、池边的残荷、早起的挖藕人、米粉店的老板、卖甜酒的小贩。雾起、雾浓、雾散、雾净的线索,把各种景与人的素材巧妙联系起来,表现了湘潭的雾多情柔美、温婉可人的特点,含蓄地抒发了喜爱、赞美之情。看似信笔,实则匠心,有浓厚的湘潭地域特色。语言雅致,句式多变,给人以美的享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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