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报记者 陈旭东 肖中华 实习生 彭家暄

湘潭县乌石镇乌石中学教师彭华在乡村执教25年了，近年因身体原因不再当班主任，但她仍以副班主的身份继续工作。她的丈夫丁志河在数里之遥的乌石峰中学工作，堪称工作狂的他同样以校为家。

“既然选择了当老师，学校就是家。看着乡村孩子能走出大山，有更高的舞台，我俩就倍感幸福与自豪。”夫妇俩异口同声。

很知足

回家乡当一名人民教师

1997年，丁志河、彭华大学毕业，被分配到湘潭县分水中学任教。彭华回忆，“那个年代能考上大学，回家乡有一份正式工作，是很骄傲的事。拿到大学录取通知书时，家人还特意跑到青山桥电视台点了一首歌呢。”

那一年，除了丁志河和彭华，分水中学来了10多位年轻老师，大家一起家访，几乎走遍了分水的山山水水。“几十里的山路，下雪天路滑，没少摔跟头。但家长们很热情，我们也蛮开心。”彭华扎根乡村的志向，也在那一刻生根发芽。

当时，丁志河与彭华教同一个班，彭华当班主任教语文，丁志河教数学。“她给我的初印象是‘黑’：肤色本身就有点黑，加上刚搞完‘双抢’就更黑了。”丁志河笑着说。

“1999年我们结婚了，回门第二天就一起去校场中学监考期末考试。那时没有婚假概念，结婚后就上班，觉得理所当然。老公对我很好，对我的工作很支持。以前班主任要跟学生住到一起，每次都是他陪男生睡觉。”说到这里，彭华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。

很辛苦

凭教育情怀执着坚守

2000年，夫妻俩调到了景泉中学。“景泉中学地处偏僻，我们分到了一间平房。因为漏雨，屋顶用彩棚布遮着，老鼠、蜈蚣很多。她当时怀有身孕，学校没有安排她上课，只要她去食堂帮帮厨。”对于学校领导的人性化管理，丁志河至今心存感激。

彭华执教25年，当了15年班主任。带寄宿班的她不仅要管学生的学习，还要管学生的生活，可以说是全天候服务，她每天早上6点多起床，比学生先到指定地点，天雨就到教室早读，天晴就跑操，晚上要等所有学生就寝之后才能离开。

因为太忙，儿子两岁零三个月就上幼儿园了。“这样白天我们就能认真工作。放学后她带孩子我做饭，晚自习她守班我看孩子。”丁志河说。

“我经常和老公说，我们对不起儿子。我俩都是一心扑在工作上，对儿子疏于辅导与陪伴，他没能考上理想的大学。”“家里人的生日如果是工作日，我们几乎没出席过，他们都很理解，要我们以工作为重。”彭华一脸愧疚地说。

因身体严重透支，彭华患上了颈椎病。2017年下学期起她不再担任班主任，但也丝毫没闲着。“因为有两个班的班主任刚参加工作，学校安排我做她们的帮手，当副班主任。”

2020年，乌石中学唯一的地理老师调走了，已经10多年没教过地理的彭华接任八年级地理教学，同时担任九年级语文教学。八年级地理和九年级语文都是毕业科目。凭着一股不服输的干劲，她所教班级的语文成绩获得全镇第一，地理成绩也名列全县乡镇中学前茅。

很幸福

看着山里孩子走出大山

乡村学校留守儿童多，班主任不仅是老师，还得当保姆，什么事都要管。

“尤其是留守儿童，他们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足够的爱，老师要多关爱他们、陪伴他们、尊重他们。比如变天了，就叮嘱他们加衣服，有病痛就带他们看医生，我也从不当着全班同学的面批评学生。”数十年来，彭华将爱生如子、爱校如家作为座右铭。

半夜寻找翻墙出去上网的学生、苦口婆心教育成绩靠后的孩子……“我感觉对自己孩子还没有对学生这么好。”说到这，彭华的眼眶湿润了。

“但能看着山里孩子走出大山，这也是对我俩坚守乡村最大的回报。”丁志河充满感慨地说。

采访手记

乌石中学校园里有棵大樟树，茂盛的枝干将学生宿舍遮住了大半。据说80年前建校时就有这棵树了，被师生称为“镇校之宝”。

与大樟树扎根大地相得益彰的，是丁志河、彭华夫妇等乡村教师扎根乡村教育的执着与坚守。

既然选择了当教师，就会爱校如家、爱生如子。这话说起来容易，但做起来很难。尤其对乡村教师而言，有太多太多的问题与困难需要克服。

乡村学校条件艰苦、待遇偏低，在交通、医疗、食宿等方面远远比不上城里；要克服“两点一线”或“三点一线”的单调与重复；要权衡工作与家庭的关系，舍小家为大家成为常态。

“可能因为没有什么兴趣爱好，跟学生在一起成了我俩最大的爱好。除了吃饭睡觉，其余时间基本都在办公室或教室。”彭华说。

乡村孩子离不开他们，他们也离不开乡村孩子。“绿树成荫痴情不改潜心育桃李，红花烂漫奋勇争先矢志报春晖。”这是丁志河自撰的一副对联，“献给自己、爱人及所有扎根乡村的教师们。”

乡村教师的坚守