穿上白大褂的袁光雄,不是一位普通人。这位创造了“湘潭速度”,打造了目前全国唯一能实现缺血性脑卒中一站式处置的“湘潭模式”的医学专家,无论身处医院哪个角落,都能自带光芒。
奔跑着前行
袁光雄现任湘潭市中心医院急诊科主任、EICU主任。从业24年来,从一名普通的医生成长为急诊科主任,他在急救医学的道路上从未停止跋涉,以超乎常人的敬业和探索精神,突破了一个又一个瓶颈,不断向急诊医学高峰攀登。
1998年,袁光雄从湖南医科大学毕业来到市中心医院,分配在急诊科工作。想要快速成长,勤奋必不可少。刚进入急诊科,袁光雄跟着老师几乎每天都守在急诊室,遇到紧急情况他总是冲在最前面。“当急诊医生苦吗?当然苦。但我是从农村出来的,就是吃得苦,霸得蛮,年轻时只想多积累临床经验。”袁光雄说,数年如一日在一线工作,长期把专业理论知识与工作实践结合起来,为之后的厚积薄发奠定了基础。
2009年,甲型H1N1流感刚刚出现在大众的视野,大家对其症状和治疗还不明确。湘潭市的重症甲流患者都集中在市中心医院隔离和治疗。当时,袁光雄接诊了一例危重病人。经初步诊断,这位中年妇女感染上了甲型H1N1流感。入院之前,因为对甲流的认识不清,她一直被当作普通感冒治疗。女子的病情越来越严重,当送入医院时已经意识模糊,病情十分危重,肺纤维化程度已达80%,同时合并多脏器功能衰竭、消化道大出血等。在没有明确治疗方案的情况下,年轻的袁光雄面临重大的挑战,如果患者的症状进一步恶化,后果不堪设想。
“退缩?那不是医生所为。”袁光雄没有打退堂鼓,而是和导师一起投入紧张的抢救当中,CT显示女子的肺部已经呈白色,就是俗称的“白肺”,如果不能有效改善呼吸的手段,患者很快会因缺氧而死亡。
根据专业判断,袁光雄决定先用纯氧上呼吸机抢救。整整七天,奇迹终于出现了,患者脱离生命危险逐渐康复,而为了这次抢救,袁光雄三天三夜没有回家,一直坚守在急诊室内。
由于表现出色,2004年,袁光雄被市中心医院推荐到北京天坛医院,学习神经介入技术,成为医院首位进修这项技术的医生。袁光雄不负期待,学成归来后,将学到的先进技术马上应用于实践,推动医院急救医学的发展与建设。“急诊科给我带来巨大的职业成就感,特别是抢救危重患者成功后的那种喜悦,是其他事情无法替代的。”
奔跑着思考
低头做事不忘抬头看路,苦干并不是袁光雄唯一的标签。在探索急救医学的道路上,他不断总结经验教训,坚持推陈出新,终于打造出目前全国唯一能实现缺血性脑卒中一站式处置的“湘潭模式”。
众所周知,缺血性脑卒中对民众身体健康的危害性日渐突出,其高致死致残性使得大家谈“卒中”色变。然而由于流程不畅、协调困难,很长一段时间,我市的缺血性脑卒中早期治疗的开展停滞不前。“患者每延误一分钟,就会有190万个脑细胞死亡,且这个进程是不可逆的。”袁光雄说,对于急性缺血性脑卒中患者的抢救,就是与时间赛跑、与死神较量。
如何建立一条以急诊科为主导,整合全院资源的“脑卒中绿色通道”,核心工作落到了袁光雄身上。以往在救治中,脑卒中患者需要经过挂号、排队、交费、等待会诊、与家属交流等多个流程后,才可以得到有效治疗,这个过程严重耽误了救治的黄金时间。
袁光雄带领的急诊团队,打造了目前全国唯一能实现缺血性脑卒中一站式处置的“湘潭模式”,即一个团队即能实施从脑卒中高危因素防控到院前救治、院内绿色通道流程、医联体无缝隙链接、急诊手术、康复、随访的全流程。患者从入院、急诊初步诊断到溶栓、取栓,有专业团队全程陪同、急诊科自备溶栓药物、CT室就地溶栓、直接手术治疗、先治疗后缴费、先治疗后办手续等一系列措施,所有的处理都能在科室内部通过急诊平台完成,不需要患者和家属四处奔波,提高了救治效率,实现了资源的整合,大大节约了患者的救治时间,使该院缺血性脑卒中的治疗DNT平均时间(从入院到接受静脉溶栓的时间)从之前的80分钟下降至25分钟,进入全国领先行列。
缺血性脑卒中一站式处置的“湘潭模式”应用之后,实现了脑梗死病人致残、致死率明显下降,获得群众的肯定。在先治疗后缴费模式下,袁光雄和他的团队实现了无一例欠费,无一例纠纷投诉,大大缓解了医患纠纷。“溶栓药物价格不菲,但确实是救命的药。只要征得家属同意注射后,一般患者都能在短时间内得到缓解,家属都很感激。几乎没有发生事后拖欠医药费的情况,这一点让我们非常欣慰。”袁光雄说。
奔跑着奋进
2022年1月,湘潭两会期间,袁光雄深夜接到医院电话,“有一例危重病人入院,介入手术实施过程中取栓不顺利,需要你亲自操刀。”根据会场纪律,身为市政协委员的袁光雄不能离开驻地。情急之下,他深夜敲开会务人员的房门。得到特许后,他赶到医院投入手术。待次日凌晨手术完毕,他依然拖着疲惫的身体赶回驻会宾馆。
虽然身兼数职,而且是急诊科135位医护人员的带头人,但袁光雄早养成了事必躬亲的工作习惯。急诊科一年近200台手术中,除外出开会之外,不管是上班时间还是休息时间,袁光雄总是自己主刀或上场指导。
“急救医生不能只懂急救知识,与之相关的重症感染、康复、营养等学科,也必须涉猎。病人需要什么技能,医生就要学会什么技能。”袁光雄不仅要求自己做到这样,而且要求团队每一个人都博学多才。除了在脑卒中救治方面的建树之外,袁光雄率先在我市开展如床旁重症超声诊断术、枸橼酸钠体外抗凝技术、心跳呼吸骤停患者的床旁血滤亚低温目标管理项目等;并在市内率先开展多项新技术项目,如经皮气管微创穿刺置管术、经皮气管切开术等;其科研项目“多囊蛋白2调控平滑肌细胞表型转化及增殖在主动脉夹层形成作用及机制”获湘潭市科技进步一等奖、湖南省医学科技奖三等奖。
凡是过往,皆为序章。袁光雄没有眷念过去的荣誉。如今他又在想方设法推广卒中的预防和前期救治。工作之余,袁光雄经常带着团队深入基层医院,用拍摄的视频和宣教片,大力科普卒中的相关症状。他说,自己最大的心愿就是群众能加强预防、及早发现、及时救治,最终达到“天下无卒”。
记者手记
约袁光雄采访不容易,见到他最终是在医院的办公室兼休息室内。作为一名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,在这样狭窄的空间、这样简陋的条件下办公和休息,着实让人惊讶。房间里除了书桌和简易的高低床之外,堆满了各类的医学类书籍,窗台摆着的日历上标注着多个医学培训、竞赛、年会的内容。隔着门还是能清晰地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、急救床轮子滑过地砖的声音、医生护士急促的脚步声……一幕幕“生死时速”在这里上演。
“这只是一个办公和短暂休息的地方,我大多时间都在病房和手术台前。”袁光雄说,因为加班时间多,他常常不能按时回家,夜深了会影响妻子和两个孩子的休息,他就在休息室将就一下。“如果通过大家的努力,攻克卒中难题,我希望可以好好陪陪家人。”说到这里,他停顿了一下,眼睛有些湿润。
奋斗者