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爸,您离开我们已经18年了。昨夜梦见您了,泪流满面。
老爸,您是一个“吃十碗饭的人”(村里人对手艺人的称呼),是我们这一带有名的机匠,织夏布、弹棉被的好手。由于您弹的棉被做工精细,质量好,价钱公道,生意很好,忙不过来,收入却不高。那时生产队出集体工,您在外做手艺,家里工分不够。每年要用钱买工分,才有粮食分。生产队有些人嫉妒做手艺的人,将工价定得很高。做手艺的人,农忙时必须回家,挣钱不多,况且又有赊欠的,只能勉强维持全家人温饱。
老爸,您的刻苦、勤奋和耐力在全生产队是出了名的。您没有午睡的习惯。“双抢”季节,中午正是太阳最毒的时候。别人在午睡,您却坚持在田里劳作。平常,您做完手艺回家,一般天都黑了,还要去菜地或田里忙上一阵才休息。 实行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后,您种菜、烧窑,还规模种植西瓜、花生等作物,什么赚钱就弄什么,家里的收入一年比一年多。您总是告诫我们兄弟:要勤快,才有饭吃!“两眼一睁,忙到熄灯”是老爸您一生的真实写照。
老爸,您为家里操持了一辈子,没享过几天福。您的身体是累垮的。大概是穷怕了的缘故,您节俭得有点吝啬,舍不得吃,舍不得穿,舍不得用,生病了就硬撑着,舍不得吃药,舍不得上医院,一次次挑战生理的极限。我们兄弟总劝您少做点,上医院检查检查,您始终不肯。
2004年10月的那天,您给菜地打完农药,摔了一跤,突发脑溢血去世。从摔跤到咽气,仅仅8分钟。见到骨瘦如柴、面容苍白、躺在床上再也不会醒来的您,我大脑一片空白。想着您像一台高速运转的机器,因燃油耗尽突然间失去动力停了下来,享受不了未尽的天伦之乐,禁不住悲伤不已,号啕大哭。
老爸,这些年,您在天堂过得好吗?歇歇吧,不用那么忙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