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的藏书寥寥,而陈维昌老弟创作的《芜斋曲联》,则置于书架显眼处,一是便于取来翻阅、学习,二是因为同病相怜、感同身受。
“芜斋”者,无房也。我于1971年底从河东电校调到河西湘潭日报时,承蒙社领导关照,让我一家四口,住上了李家大屋屋场的干打垒房,靠塘边,1间半,用修防空洞挖出的泥巴筑成的。可惜我文笔拙劣,不敢想要写诗圣的《茅屋为秋风所破歌》,也休想写出身边奇才的《芜斋曲联》,仅凭烂记性拼凑出一些片段。
那时,陈常伟、崔炳林两位师傅都是我家邻居,他俩常帮我家糊墙、堵漏。弄不好泥巴墙坼开个大口子,装得了细细猫眯。挨塘墈的墙,那天倾斜了,我向上反映,不管用。我堂客一天晚上走出门喊:墙塌了打死人,你们要负责啰!这才有人动真格,用一块木板顶住墙,朝塘墈边斜撑了一截小杉树。那天半夜,我睡得迷迷糊糊,突然感到腋下热乎乎的。开灯一看,我三魂七魄飞到九霄云外去了!一只大老鼠,舒舒服服躺在被窝里!一日遭蛇咬,十年怕井绳,有时做梦都梦见老鼠。
多年没逛李家大屋了,不知变化如何。别梦依稀忆逝川,故园三十几年前。相逢一笑泯寒暖,王榭燕巢雏鸟眠。
据说,维昌兄弟近年在河东福地购置了新套间电梯房,三代同堂。老夫翘首拜读《芜斋曲联》续集呢。而我这个耄耋之人,还住在老旧小区六层楼上,出门靠人搀扶,爬上爬下,不晓得要爬到哪一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