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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4年05月22日

古诗的雄浑之美

孙一峰

《二十四诗品》是唐代司空图所著,是古代诗歌美学和诗歌理论专著。书中囊括了诸多诗歌艺术风格和美学意境,将诗歌所创造的风格、境界分类,每种都以十二句四言诗加以说明。这是一组组美丽的写景四言诗,妙语连珠,朗朗上口。

司空图,何许人也?他是晚唐著名诗人。司空图在《文心雕龙》作者刘勰等前人的基础上加以提升,将诗的风格细分为二十四种,即:雄浑、冲淡、纤秾、沉着、高古、典雅、洗练、劲健、绮丽、自然、含蓄、豪放、精神、缜密、疏野、清奇、委曲、实境、悲慨、形容、超诣、飘逸、旷达、流动。已有许多名家点评过《二十四诗品》,我不敢狂言,只想拈其中的两个字说说,即诗的“雄浑”风格。

“雄浑”意指雄伟浑厚,气魄宏大,包罗万象,是《二十四诗品》中最重要的一品,讲的是一种同乎自然本体最高的美,也是诗歌创作的最理想境界。原文:

大用外腓,真体内充。反虚入浑,积健为雄。具备万物,横绝太空。

荒荒油云,寥寥长风。超以象外,得其环中。持之匪强,来之无穷。

查有解析词:华美的文辞涌现在外,真切的内容充实其中。返回虚静,才能达到浑然之境,蓄积正气,笔力方可显出豪雄。有包罗万物的气势,高高横贯浩渺的太空。像苍茫滚动的飞云,如浩荡翻腾的长风。超越生活的表面描写,掌握作品的核心内容。追求雄浑,不可勉强拼凑,自然得来,就会意味无穷。

这里讲得有点玄妙。“雄浑”之美的诗境应该是一种整体的美,一种自然之美,一种含蓄的美,一种传神的美,一种有生命力的美。例如杜甫的五律《登岳阳楼》;如王昌龄的《出塞二首·其一》“秦时明月汉时关,万里长征人未还”;如王维的《使至塞上》“大漠孤烟直,长河落日圆”。

司空图善用形象性概念评论诗人风格。刘勰论风格的文字也很多,如:朗丽、绮靡、瑰诡、耀艳、清典、清峻、清越、雅壮、艳逸等用语。传统诗歌风格论,往往很少有理论色彩,而更多艺术的气味。它们只是把某种类型的意境的美传神地描述出来,让后人凭借自己的审美经验去领会、去想象、去再创造。

雄浑与我们常见的豪放是有区别的。雄浑境界辽阔且有内涵,偏向客观的描述,如王昌龄的《出塞》。豪放是展示豪迈奔放,格调激昂,如李白、辛弃疾、苏轼的诗大都是属于豪放派的。他们的诗词气势恢宏,精神活力饱满,具有纵横驰骋的才力和自由放肆的笔调。豪放的诗,向前,能召唤日月星辰,从后,能挥手引来凤凰。所以豪放可以理解是诗人的主观情感和想象的表达。

古代文化的瑰宝,文学传承至今,名作佳句浩繁,诗词之美、之博大是无与伦比的。诗文的高雅要参透太难。司空图是儒家之士,运用以诗论诗的表达形式乃是一绝,理解得越深,越能感受作品之深远高雅。

我们生活在和平繁荣的社会,一览潭城,笑语盈盈,轻风微送,草木有情。走在悠悠的小路上,袅袅空气中都充满诗意。谁都想把日子过成诗意,这是一种美好的愿望。我不完全赞同“诗在远方”的说法,在我们的身边、家门口,也有诗意。要领会生活美学这个词,提高境界,从平凡中找到诗意,同样能写出雄浑、豪放风格的诗句。当然,要达到韵外之致的美学标准实在有点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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