湘乡市城关镇的惜福弄,曾名锡福亭,是与湘乡大正街的状元坊齐名的“湘乡十八弄”之一,由于是湘潭至邵阳的潭宝路进入湘乡城区的第一弄,故有“湘乡第一弄”之雅称。
人有三千疾,唯有思乡病难医。我在湘乡惜福弄度过了最美好的少年时光和求知岁月,直至19岁入伍当兵才离开这个永远怀念的地方。
惜福弄并不大,更不长。在我的记忆里,当年只有十几户人家和稀疏的几栋民房,菜地和水塘占据了大部分田土。弄口有两家小商铺。进弄后不到200米,就是弄里最大的房屋——我家老宅彭家大屋,也叫倒字屋堂。里面住着从我家祖辈沿袭下来的四户人家,也只有几十号人。邻居们都是当地的菜农户,也在惜福弄的尾处种了几丘稻谷。
这里的鱼塘和水圳很多,连接各家各户和田土,长年鱼虾成群,给我们带来了童年的欢笑。水井也很多,除了弄口处的云门寺外有一口古井,几乎家家户户都有抽水井,只是水质好坏不一而已。
惜福弄有点微坡,经过满公桥,最尾端就到了联盟的桑枣。在芳园子处,有一座古色古香的木质廊亭,两旁的木靠椅可供推车挑担的人休息,也是我们夏夜纳凉的最好去处。我记得为这里歇脚的人送水的有我娭毑和周三舅奶奶。很可惜的是,廊亭在“大跃进”时期被人为摧毁了。
在这条简朴得不能再简朴的城乡接合部的古巷,我下过田、种过菜、放过牛、摸过鱼,更多的是帮家里做家务事:扯猪草、捡柴火、剁猪菜,充实着自己的日日夜夜与喜怒哀乐。
现在的惜福弄早已不是当年的模样了。湘乡市第二人民医院征用了这里半边土地,建了围墙,到满公桥的横路又成了惜时路。时过境迁,这里真正变成了日夜人丁兴旺的巷弄子。加上鳞次栉比的民宅如雨后春笋般冒出,池塘和田土被征用,住在这里的居民已达数万之众,那纯朴宁静的惜福弄已不复存在。
“成妹子,回家吃饭嘞,又到哪里癫去了……”冥冥之中,仿佛又听到父母嘶哑的呼唤声,在耳边回荡。
呜呼,人生百年,惜时、惜福、惜缘分……永远的惜福弄,回不去的故乡,总让我回忆满满!